▲6月22日，2023上海国际珠宝首饰展览会上的钻石皇冠“永恒之星”。图/新华社
6月22日，印度总理莫迪在访问白宫期间，向美国第一夫人吉尔·拜登赠送了一颗7.5克拉的人造钻石。此举普遍被认为是一种“营销”：为印度人造钻石产业做广告，争夺美国市场。
莫迪送绿钻的举动，引起了关注。其背后，是钻石价格的持续跳水。
(资料图)
消费者倾向于选择“平替”
据报道，最新公布的全球毛坯钻石价格指数显示，今年以来，钻石价格已下跌6.5%，较2022年2月的历史高点，更是跌去了18%。一颗略高于平均质量的1克拉天然钻石，一年前的价格是6700美元，而如今同样的钻石售价为5300美元。
消息传出，“钻石不保值”“钻石是爱情最大的谎言”“钻石价格还将下降”等话题再次引发热议。进入2023年，黄金价格呈现出持续上涨的态势，但钻石的价格却“跌跌不休”，可谓冰火两重天。
近日，国际钻石交易所（IDEX）发布最新价格指数报告，钻石指数较2022年3月的峰值下跌了22%以上，至今已连续下滑15个月。上海钻石交易所公布的《钻石行业内参》显示，国际钻石巨头、南非钻石开采公司戴比尔斯第四次看货会的毛坯钻销售额下降20%，原因之一是中国需求放缓。
钻石价格持续跳水，显然是供需双向作用的结果。一方面，多国出现结婚率下降，钻石的市场需求在萎缩；另一方面，随着人造钻石技术的日益成熟，越来越多的消费者倾向于选择“平替”。一言以蔽之，钻石终究只是碳元素的一种表现形态，天然钻石与人工钻石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培育钻石是人工模拟天然钻石结晶条件和生长环境而合成出来的，与天然钻石拥有一样的物理、化学以及光学性质，而价格却只有天然钻石的三分之一甚至更少。
天然钻石价格持续下滑，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人造钻石市场规模不断扩大。资料显示，2020年时，人造钻石的市场销售份额仅为2.4%，目前这一比例已达到9.3%，并且仍在持续上涨。
河南有个“人造钻石之都”
人造钻石市场的扩大，与地处中国中部的河南紧密相关。
“世界超硬材料看中国，中国超硬材料看河南。”超硬材料产业是河南最具特色的产业，与这个行业关联的研究所、高校、出口机构、设计院以及龙头型企业大都聚集在河南，也正因此，河南形成了全球最完整的超硬材料产业链。过去数十年，河南省郑州市、许昌市、南阳市、商丘市等地已经形成了一个集研发、生产和销售于一体的人造金刚石产业集群。
河南商丘柘城县被称为“人造钻石之都”，这里有金刚石超硬材料及相关配套企业100多家。2022年7月，柘城惠丰钻石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在北交所主板挂牌上市。这是继2021年9月河南力量钻石之后，柘城一年内诞生的第二家钻石行业上市公司。
2021年，全球培育钻石产量900万克拉，仅柘城一县就生产了400万克拉。
今年上半年，淘宝天猫平台上天然钻石和人造钻石销售额的同比走势截然相反，前者下降，后者上涨。有人因此得出结论：“天然钻石价格是被培育钻石打下来的。”尽管这一结论稍显片面，但显而易见的是，钻石已经走下神坛，可能很难重现往日的荣光。
黄金价格持续上涨
钻石价格“跌跌不休”的同时，黄金价格却在持续上涨。
今年5月份以来，国际金价飙升至历史新高，伦敦金现货价格盘中一度触及2081.82美元/盎司。同时，中国人民银行最新数据显示，自去年11月份以来，我国已经连续6个月增加黄金储备。
有珠宝连锁品牌业内人士表示：“以前店铺销售7成是靠钻戒之类的镶嵌珠宝，黄金是配角，现在反过来了，黄金的销售额占了7成。”
如果说钻石价格持续下跌的主要原因，缘于消费者对经济预期不确定导致的消费收紧。黄金价格的持续上涨，同样也是基于这样的背景——当全球经济前景不明朗时，投资者倾向于将资金购买更多抗风险能力强的资产，作为兼具商品、货币双重属性的物品，黄金价格因此水涨船高。
值得一提的是，河南省黄金产量一直位居全国前列，是我国黄金产业发展的主力军，也是我国重要的黄金生产加工、销售最完整的产业链聚集地。其中，三门峡市黄金产能占全国的30%，享有“中国金城”的美誉。
三门峡历史悠久，3000多年前西周时期，周公与召公“分陕而治”，分界点陕塬，就在如今三门峡市陕州区一带，陕西之名就源于此。
2022年，三门峡全市地区生产总值1676.37亿元，比上年增长4.6%。第二产业增加值805.93亿元，增长6.7%。其中，工业增加值619.61亿元，比上年增长6.0%。分门类看，采矿业增加值增长10.7%，制造业增长6.2%。
目前，黄金产业依然是三门峡市第一大支柱产业。2022年，三门峡黄金产量135.2吨，其中矿产金17.21吨，连续39年居全国第二位，黄金产业主营业务收入达到了735亿元，占全市工业增加值的24%。三门峡全市集聚了中原黄金冶炼厂、国投金城冶金、灵宝黄金集团股份等黄金重点企业15家，形成了“采选—冶炼—精炼—加工—交易”的全产业链。
伴随着黄金价格不断攀升，三门峡也迎来了高质量发展的“黄金期”。今年一季度，三门峡全市地区生产总值416.7亿元，按不变价格计算，同比增长6.3%，分别高于全国、全省1.8个和1.3个百分点，增速居河南前列。
信心比黄金更珍贵
3月24日，河南省工信厅出台关于《河南省超硬材料产业培育壮大行动计划（2023——2025年）》的起草说明。其中着重强调，将通过多项举措，提高培育钻石在全球的话语权和主导权。以郑州、许昌、商丘、漯河、南阳、信阳为支点，河南正在打造全球最大的超硬材料科研生产基地。
目前，河南超硬材料规上企业超过300家，销售过亿元的企业超30家，行业规模超400亿元，郑州、许昌、商丘、焦作、南阳等多地成为超硬材料产业集聚地。尽管培育钻石与天然钻石均处于价格下降趋势中，但凭借着行业龙头地位以及市场规模效应，人造钻石及其所代表的超硬材料，依然足以支撑起这个“硬核”的产业。
不久前，三门峡制定了《三门峡市加快构建现代化产业体系 着力培育重点产业链工作推进方案》，致力于提升全市产业基础能力，再造重点产业核心竞争新优势，着力形成以高能级群链为关键支撑的现代化产业体系，加快产业转型升级高质量发展步伐。《方案》明确，2023年至2025年，三门峡将按照“育龙头、拓链条、强突破、建平台、壮集群”原则，全力形成铝基新材料、铜基新材料、现代黄金等12条产业链，大力提升重点产业链规模能级，尽快把三门峡打造成在全国具有重要影响力的材料新城和高端制造之城。
作为资源型城市，资源始终是三门峡的基本盘。着眼“十四五”，三门峡提出了打造千亿级黄金产业集群的目标，依托骨干企业，积极应用新技术、新工艺、新装备，整合黄金资源打造绿色矿山，巩固提升综合冶炼能力，加快黄金首饰、工业用金等下游产业发展，努力建设成为中西部地区重要的金银珠宝加工、交易中心，大力提升“中国金城”的品牌效应。
人工钻石和黄金，分别对应着豫东的商丘和豫西的三门峡。以技术创新推动行业的河南，成为当之无愧的大赢家。毕竟，相关行业的快速发展体现了市场信心，而信心比黄金更珍贵。
文/赵志疆（媒体人）
编辑/柯锐
校对/卢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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